◎ 葵恩
請聽我說那個晚上的故事
他們多人 x 和我旁觀
首先,由衷地感謝他們所有人和場地方,引領我豐沛的感受。
藝術往往在那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,自在巧然地綻放著。掌聲似乎得小心謹慎,怕是打擾驚動了他們原本自在的樣子。又轉念,也許玫瑰花們也需要被滋潤?那麼,應該要心懷感謝的以任何形式澆灌吧。
期許自己當個英雄,好像得把所有責任通通扛在身上。又或者我們可以在面具背後,偷偷觀察世界的反應,順帶自娛娛人。
被吊在門口的確好有衝擊感,斬首示眾,掛在門口的惡趣味。門神進化到這麼洋派、這麼妖孽肉慾,好嗎?哈哈哈,實在是太可愛了。
自縛吊執行得非常流暢。每一次的旋轉、姿勢的變化,融合冰上芭蕾旋轉踢腿的美感。像是看競賽,在每個執行完成的瞬間由衷地想拍手歡呼,喊:十分!
這背後的付出:時間、疼痛、編排,都很重要。我也相信繩縛可以有很多樣子。
下次看表演會帶花吧?比起其他的,自己的心意比較不會被誤解。
箏聲若響。瞬間,它帶著我進入想像中的歌舞伎町。而我是那個尋歡的酒客,喝著酒,舒適、愉悅地看著表演。小細節從進場、折衣、對視交流,極為順暢自然。
繩縛的速度與執行跟三味線演奏像是爵士即興一樣,互相關注配合,又互相爭奪焦點中心。
受縛者在舞台上不卑不亢,同時保有自我(這不容易)與縛者互動,令人著迷。
縛者本身的技術、綁縛時的姿勢神情,真切自然透明。
還有穿著木屐白襪的腳,拍打木製舞台的聲響,像是要求更多、更多。時而望向繩縛二人、時而陶醉在自己的旋律裡,身為旁觀者也能感受到他們的喜悅。
與 live band 有相似之處(那是西方的一期一會),你只恨當下沒有用盡全力紀錄捕捉。而事實上,能捕捉到當下氛圍的人少之又少。是考驗工具使用者技巧的最佳時刻。
藝術家都是拿出自己的一切與世界搏鬥,偽裝自己總有一天會走到盡頭。為了無止盡地誠實,他們得不斷地反思、表現。那是多麼驚人的精神力呢?
故事由我敘述至此,文字帶著一抹故作姿態的不自然感。請別因此認為表演也如此地乏善可陳。旁觀者如我,也無法100%理解當時舞台上的愉悅。旁觀者愛的是自己所在的位置及所取的角度。如同濠梁之辯,最終循其本:
「我們對世界人事物的理解及同理只不過皮毛,而皮毛已足夠我們極度同理痛苦或愉悅。」
「最終事實是,我們在 Commander D 相遇交集感受。」
只怕自己文字傳達得不夠深、流於形式表面,失去了原有的意念情緒。在此,必須對自己的辭不達意感到抱歉。如果有任何冒犯,那並非我本意。
記 2021/3/20 Commander D D-day《夢繩繪》。表演者:胡籬、阿祥、漉露、小林繩霧、阿牧、史丹利。